奥克兰长者关爱会表示，在新西兰65岁以上的人群中，有近10%的人会受到某种形式的虐待或忽视。 Photo: 123RF
注：本文涉及内容，可能会引起部分读者不适。
每年6月15日，是"认识虐待老年人问题世界日" （World Elder Abuse Awareness Day），新西兰的社会组织呼吁人们多关心身边的老人，并积极为他人或为自己寻求帮助。
奥克兰长者关爱会（Age Concern Auckland）首席执行官Kevin Lamb表示，在新西兰65岁以上的人群中，有近10%的人会受到某种形式的虐待或忽视，而且亚裔老人由于语言、文化等原因，更倾向于默默承受，不向外界透露自己的处境，也不去寻求帮助。
统计局（Stats NZ）2023年的人口普查显示，新西兰65岁以上的人口为828,585人，其中包括67,023名亚裔（8.1%），更细分的数据将在今年晚些时候发布；而在2018年的人口普查中，65岁以上人口为715,167人，包括45,462名亚裔，其中又包括23,625名华裔、13,230名印度裔。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定义，虐待老人是指在任何理应相互信任的关系中，由于单次或重复行为或缺乏适当行动而导致老年人受到伤害或遭受痛苦的情况，其中包括身体、性、心理、情感虐待；财务和物质虐待；遗弃；忽视；以及严重丧失尊严和尊重。
Lamb说，一般认为，新西兰老年人遭受虐待的真实比例要高于10%，因为有些老人会因为担心遭到报复、失去独立性、感到羞耻与尴尬或者引起家庭纷争，而不向外界透露自己的情况，同时，75%-80%的施虐者是受害者的家人或其他同样被受害者信任的人。
奥克兰长者关爱会社工王壬为老人们普及关于虐待的知识。 Photo: Supplied
他还说，与总体人口相比，亚裔或华裔老人受到虐待的比例没有明显差异，也在10%左右，但是由于亚裔或华裔文化更强调家庭在赡养长者方面的作用，这些社区的情况更不容易被外界所知。
"我不认为年长的亚裔或华裔老人本身更容易受到虐待，但是由于多种因素，他们可能更难以获得支持，其中包括没有认识到虐待是真实存在的并且无需忍耐、存在语言障碍、不了解自己在新西兰的权利、不知道如何以及去哪里寻求支持等，"他说。
不过，专门研究多样化的Edwina Pio教授在自己近期的报告【归属感：奥克兰的亚裔老年人】（Belonging: Ageing Asians in Auckland）中指出，印度裔和华裔老人受虐待的情况尤其严重。
"虽然缺乏数据，但坊间证据表明，印度老龄化社区中约有一半的人遭受虐待，而在华人社区中约有三分之一遭受虐待，"她说。
"中国、印度和韩国这三个社区（的老人），都面临着经济、言语和身体上的虐待，而遗憾、悲伤和绝望则铭刻在那些受到虐待的人的基因之中。"
华社服基金会（CNSST Foundation）执行董事王玲娟（Jenny Wang）说，从2022年7月到2023年6月，华社服一共收到了748个警方转介的案例，其中约有三分之一都与虐待老人有关，而且今年的情况也呈现类似的趋势。
"根据华社服上一财政年的数据，对于亚裔来说，最常见的三种虐待老年人形式包括精神虐待、财务虐待、以及有意和无意的忽视，"王玲娟说。"主要施暴者包括配偶、成年子女和照顾者（包括成年子女、配偶和护理支持人员）。"
奥克兰Britomart火车站的艺术作品 "安全网"（Safety Net），希望对虐待老年人的问题引起关注。该作品于6月10日至16日在Britomart展出。 Photo: RNZ / Ziming Li
她说，有些迹象可能会表明老人受到了虐待，但同时需要注意考虑整体情况，不要武断地下结论。这些迹象包括：
- 无法解释的行为、睡眠或饮食习惯；
- 表现出困惑、畏缩或焦虑；
- 原因不明的伤口；
- 嗜睡（由于用药过量）；
- 对某个特定的人感到恐惧或者在熟悉的情况下感到焦虑；
- 被触碰时出现身体退缩；
- 从银行提款出现异常，或者对房产或其他资产做出异常决定；
- 存在未付的账单或者没有足够的钱来购买必需品。
她鼓励人们，如果身处危险之中，应该立即拨打111报警，如果说话不安全，则应该按下55，然后按照接线员的说明做出回应。
王玲娟说，具有文化适宜性的响应和支持服务对于正在遭受虐待或忽视的老人来说至关重要，华社服也将在6月19日推出一个专门的热线电话，用中文普通话、粤语、韩语和英语提供服务。
Pio教授说，有些老人，一般是亚裔男性在受到虐待后还会通过酒精来缓解悲伤，而老年人因为虐待而自杀的情况也是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
她说，在她的调研对象中，有人表示希望有更多的语言支持服务，也有人希望建立一些渠道，让比较年长的新移民能够直接接触到一些支持和活动信息。
Lamb说，虐待老年人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如果有人担心自己是受害者，或者他们认识的人可能受到虐待，应该与长者关爱会等一些专业组织进行联系。
"在许多情况下，慷慨地提供帮助可能会加剧问题，特别是如果虐待行为发生在家庭之中或关系密切的社区内时。长者关爱会专门的亚裔服务可以为所有有需要的人提供公正、实用和保护隐私的支持。"
奥克兰长者关爱会的亚裔服务经理林皓（Felix Lin）说，目前该组织正在奥克兰各个社区开设关于长者虐待的讲座，希望能够普及相关知识。
"事情发生了，华人都有'家丑不可外扬'的文化在里面，导致我们去发现问题并进行干预的难度增加，所以往往是程度比较严重了才来到我们这里。"
"我最想说的是，呼吁更多有识之士、想在关爱老人这方面做事情的人，多关心自己的邻居、多关心自己的朋友、多关心身边的事务，从生活的点滴做起。"
创造"安全网"的艺术家Mandalina Stanisich（右）和为此作品提供支持的Radius Care的执行主席 Brien Cree。 Photo: RNZ / Liu Chen
近日，奥克兰Britomart火车站也安装了一个名为"安全网"（Safety Net）的艺术作品，以引起人们对虐待老人这个问题的关注。在这个作品中，一个彩色针织人偶坐在一个细小的秋千上，摇摇欲坠。
创造这个作品的艺术家Mandalina Stanisich说，彩色针织品的灵感源自于自己祖母的一条针织毛毯，针织品让人联想起老人，而把它做成彩色，更能引起人们的关注，摇摇欲坠的人偶需要人们在它掉下来之前，接住它。
"这更多的是向社区发出呼吁，要求他们在看到这种情况时采取行动，让其他人知道虐待老年人的情况正在发生。"
相关支持渠道
- 虐待老人响应服务（Elder Abuse response services）免费电话0800 32 668 65、发短信至5032、电子邮箱 support@elderabuse.nz
- 长者关爱会（Age Concern）：09 820 0271（中文）；098200184（英文）
- 华社服基金会（CNSST Foundation）反家暴长者关爱热线: 0800026778
